番外7 岁末将至（下）
付月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，过了半响从被窝里伸出手用指腹戳了戳林观現的脸颊，轻戳出一个小坑手指松开便恢复原样，几个来回看人还是安然地合着眼，又绞尽脑汁找出几个话题问他却还是反应平平，阖着眼偶尔应他一声。
阳台处整整沉默了五分钟，付月偶尔用余光偷瞄林观現，可人还是岿然不动像是睡着一样。
几秒之后还是付月耐不住，手肘撑着躺椅探过身去，手指拨开垂落在前额的乌发，触摸林观現微微凸起的眉骨，轻叹一声，
“我坦白，上年跨年在应酬，当时你也知道在积累人脉和资源，不得不去的。”
“嗯。”
林观現这才睁开眼，将他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按下，右手圈住他的后腰重新将人揽入怀中，在付月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压着笑，手掌抚上他的脸颊，
“应酬的话，喝了不少酒吧，胃那天难受不？”
付月见人关心自己，正打算爬着杆子顺势而上，脸颊贴着他的掌心处蹭了蹭，刻意放低声音，
“喝了酒多多少少有些难受的……”
没说自己很难受，也没说不难受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更容易惹人心疼。
刚勾起嘴角等着那句心疼自己的话，却没想到林观現话锋一转，“在哪喝的？”
勾至一半的弧度僵住，付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观現怔愣，“嗯？”
林观現看着人呆住的模样，压住内心的笑意，刻意收起脸上的笑，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，眸色渐深，
“在哪喝的酒呢？”
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出去编织的密网，付月抿了抿唇也只能垂着眸老实交代，
“酒吧，有一个老板叫了陪酒的，不过我可是一个也没碰，坐得老远了。”
林观現轻笑，目光也不再掩饰慢慢柔和下来，
“我还以为……你找别人跨年了，遮遮掩掩的。”
付月听见他笑了，僵着的身子也不自觉放松下来，重新窝回他怀里，揶揄道，
“找别人跨年…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？”
沁凉的夜风窜进气道，林观現皱眉偏过头掩着唇轻咳几声，
“是了……咳咳……你能找其他人跨年，我要找也只能找找林溯，他大概率也不愿意过来的，不像你……”
话还说完咳嗽间又有冷风灌入喉咙，呛咳越发止不住，一手捂着唇一手抵着付月的前胸将人推离一些。
“好了好了……”
付月虽知道他的性格不会说这种话，说这种话时大概率是在故意卖惨，但人咳得身子一颤一颤却是做不得假的。
将左手伸到他后腰处隔开正靠着的软枕，使了力将人半抱起来，让林观現的下颌抵在他的肩上，右手微握成拳顺着他咳嗽的节奏轻轻敲着他的后背。
等咳嗽声渐止，握成拳的手才舒展开来一下一下给他顺着后背，侧头看向正靠着他调整呼吸的人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侧脸，
“以后跨年都跟你跨，好不好。”
林观現虽没真的因为这事难过，但付月的话还是让他心里感到妥帖，卸了力任由人半抱着他，
“好。”
烟火突然升空，抵达深蓝发黑的空中时绽放出斑斓的花色，而后逐渐湮灭在一片夜色之中，高楼腰身的数字不知何时已变成零，虽隔得远但也能依稀听见人群的欢呼声。
新的一年来了。
“新年快乐。”
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，付月侧头望去，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中，仍然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，在漫天烟火的照映之下瞳色似乎清浅了一些，慢慢能看清他眼瞳里自己此刻的模样。
似是感动，似是安心，又好像都不是，付月看不清自己心中此时的情绪，只觉得空荡的心中被一点点填满，过了半响才望着人悠悠出声，
“新年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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